yabo网页版伴随着暑假的即将结束,暑期研学游市场仍余温未了。有部分赶乘暑期研学游“尾班车”的学生仍在路上;而不少机构也已发出国庆黄金周的“召集令”,期待下一波研学出游高峰的到来。有研学机构负责人称,近年来暑假研学游市场热度依然存在,尽管在“消费降级”影响下,招生相对没那么容易,但成团率还是比较高。
根据第三方机构调研数据显示,2023年中国研学业市场规模达1469亿元,预计2028年将突破3000亿元。庞大的市场规模吸引来众多入局者,这当中包括传统旅行社、教培机构、研学机构、网红老师等等。
近年来,研学游充满了话题性,市场上褒贬的声音兼而有之。由于准入门槛不高,又缺乏统一标准及评价,研学市场的“研”值成为大众讨论的焦点。
暑假期间为孩子报名研学游,是不少家长的选择。“暑假时间相对比较充裕,班上几乎过半的孩子都有暑假出游的计划,如果自己的孩子不去,恐怕到时跟同学都没有共同话题。”家长陈女士告诉记者,她的孩子今年读初一,近两年暑假都给孩子报名了研学游,一来自己工作原因,很难抽空陪孩子出游,只能给孩子报个独立团;二来则是因为孩子慢慢大了,需要开阔眼界,出门多的孩子见识也多,这笔钱省不得。但尽管有了花钱的心理准备,但陈女士最后还是被虚高的研学游价格“劝退”了。
“我感觉有些研学游写得很美,但经不住仔细推敲,研学机构负责招生的人一味强调,有什么安全保障,住宿饮食上的安排如何周全,但一问到怎么研学,导师资源等,则含糊带过。”陈女士称,一个七天的研学游,几乎每一天的内容都是变着花样不重复。今天做手工,明天参观大学校园,后天看博物馆,大后天爬山,感觉就是一个走马观花的特种兵式旅游。“没有主题,没有逻辑,但就是打着‘研学‘的旗号,比普通旅游价格高出30%左右。”陈女士称,最后跟孩子商量后,还是决定不报团了,自己利用双休日带着孩子附近城市走走,爬山玩水的也挺开心逍遥。
同样被高额的研学游价格劝退的还有家长董女士。董女士去年给孩子报过一个去北京研学的夏令营。“当时就是看中说有清北的学霸给孩子传授学习经验,结果孩子回来后,带回来一本《学霸笔记》,至今都没翻过一页。”董女士说,当时孩子回来反馈的感受就是‘无聊‘,不是坐着听学霸讲,就是走着听导游讲,听不太明白,又入不了脑子。“一般省外研学的话,价格基本都在一千多一天这个幅度,如果仅是形式上的研学,我觉得就没必要了,今年我们一家三口自驾去了云南。”
“研学市场经过这些年的沉淀,家长对研学这个属性还是比较看重的。”曾先生是亲子研学品牌童游的创始人,他表示,就一般的研学而言,很多机构都有做。一些热门的路线,如北京、西安、成都、贵州、新疆、敦煌、安徽、杭州等,如果家长愿意去选择的话,基本每一条线路都可以找到好几家机构来承接。
“今年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不少家长都要来议价。”曾先生表示,研学市场其实都很透明了,家长要了解某一条线路可以对比至少A、B、C三个机构,家长可以从细节服务、行程安排、师资团队等方面去比较,当选中了某机构后,就会来议价。
“但低价并不是家长的唯一追求,他们只是更看重‘性价比‘。”曾先生称,由于童游的主要业务是亲子研学,自从疫情以来,有一部分家庭从跟团研学转向几个家庭私人定制,这也是近年来的一个新趋势。“几个家庭十几个人的团跟二三十人的团相比,其费用肯定是不一样的,定制团的家庭更看重后勤服务以及导师团队的专业程度。”
曾先生也坦言,受经济大环境的影响,虽然总体形势还是稳定,但波动还是难免。“出境游业务是下降了不少,家长更多地集中在国内游。如果省外研学的话,不包含大交通,基本个人的费用集中在4000元——8000元之间,很少上万的。以往暑期研学游基本在四五月份大部分就已经敲定了,但今年比较奇怪,在八月中下旬依然还有人来咨询报名,目前还有一波研学团还在路上。”曾先生表示,这也反映出家长们对费用的支出还是比较敏感,一直迟迟未定下来,一方面是需要综合考虑各种因素,另一方面家长需要完全确定下来才会报名。
广州另一亲子研学机构汇玩大本营创始人无忌也表示,暑期研学游业务略有下降。主要变化在以往5000元以内的线路今年报名人数有减少,5000元到8000元价格区间的报名人数反而变化不大。“我们了解到,有消费意愿和能力的家长,经济下行对他们影响不大,他们还是愿意带孩子出去做一点高品质的研学;但如果预算在5000元以内的家长,他们会在研学和补习之间,选择后者。”
5月中下旬,广州一家研学机构联合上海一机构推出的 “敦煌戈壁行”的研学产品,五天价格13800元(不含大交通)左右,不到一周时间,原定的30个名额全部报满,最后追加到62个名额。
这个“戈壁行”夏令营里,要求亲子一起参加,三天在戈壁行走68公里。夏令营里有专业教练指导,包括运动教练行前线上训练;专家老师帮助家长与孩子解读身份,在徒步过程中融入领导力理论,历练孩子的毅力、意志力。“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夏令营是基于在市面上这样的产品较为稀缺,主题鲜明,线路本身包含的‘知识性’也足够深厚。“家长陈先生表示,这个夏令营最大的亮点就在于它分为三个阶段,三天的行程就折射人生的三个阶段。第一个阶段就是陪伴,孩子们还小需要父母陪伴,所以第一天行走是亲子一起行走20公里;第二个阶段是孩子们慢慢在长大,大人要放手,所以是家长们先出发,孩子后出发,家长在终点旗门处等候孩子的到达;第三天也是我们人生第三个阶段,家长在老去,孩子在成长,这一天的主题是超越,就是孩子们先到达,家长后到达,孩子在终点处等候家长。“第三天有一个姑娘跟我说,当她看见妈妈一瘸一拐走向终点的时候,她突然间就意识到:该是我照顾妈妈的时候了。所以说这趟行程只有走过才知道不凡,只有经历才会成长,年龄不是简单数字的叠加,而是经历的累积。”陈先生认为,选择研学营,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选择能给孩子带来情绪价值,带来身心历练的最为理想。“毕竟夏令营跟平时的学习不一样,它是一次性的,在这个短短的一周时间里,它带给孩子的我希望是终身难忘的感受和经历。”
“真正研学的门槛其实很高,作为一个知识性的产品,设计成本非常高。”在教育行业观察多年的教育从业者黎老师认为,一个合格的研学产品,应该在提供旅行体验的同时,融入教育元素,实现知识和见识的增长。然而,当前市场上许多标榜为研学团的产品,实际上与传统的跟团游没有本质区别。
家长钟女士对此深有同感。她告诉记者,自己小孩暑假参加了一个云南研学线路的夏令营,总体感觉跟普通旅游相比,确实增加了很多实践体验。比如动手做一个竹筒饭,体验制茶流程等等,“但我感觉这些体验都比较表面,有种‘就地取材’,走到哪里算哪里的感觉,研学部分逻辑不是太强,就是为了研学而研学。”钟女士表示,增加了体验,当然就不算是走马观花,但是目前的研学就是形式大于内容,比所谓的“深度游”往往只是在校门口合影,或者行程过于密集让研学游成为“特种兵式旅游”要好一些,但 “研”值还是有一定欠缺,缺乏实质性的教育和实践价值。“它们只是以研学名义重新包装,目标群体转向学生,但本质未变。“在钟女士眼中,研学是环环相扣的,一定要事先规划,设计课程,有一个内在逻辑,而不是这个景点有什么就学什么,这就等于有不少导游死记硬背景区的台词,”通用版的教案,无论对着谁,都是一套说辞。严格意义上来讲,这不叫研学,但却以研学的名义来抬高收费。“
“其实,抛开虚高价格不说,研学含金量可以分两个档次,一个是快餐,一个是私房菜。“无忌凭着多年的研学经验,一眼就可以看出各个机构产品宣传背后的门道。”快餐式的研学产品,看上去丰富多彩,包罗万象,但都是蜻蜓点水,千人一面,复制程度高;而私房菜式的研学,则会根据受众的不同,提前设计好课程,有成熟的体系,有明确的目标指向。“无忌举例说,研学市场上其实同质化很严重,凡是热门的线路,大家都一窝蜂地涌去,那么要胜出,就必须有自己的”设计理念“和独特的“资源整合”。“比如,大家都去故宫参观,你是找一个只会背台词的讲解员,还是在当地找一个对故宫有研究的专业机构来对接,那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了。”
中国自古有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的传统,研学游本意是让学生们在旅途中增长知识、提升本领。2016年,教育部等11部门发布《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》,明确研学旅行是一种“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”。
自研学游兴起以来,一些学校将研学纳入学生综合考评体系,学生参加研学团即可获得学分。为孩子成长助力,家长们也大都愿掏腰包支持。
经营者一哄而上,产品就良莠不齐。如何才能提升研学游的品质呢?“提升课程建设水平是关键。”黎老师认为,目前研学游中最大的误区是把旅游资源等同于研学旅行资源,研学旅行资源也不一定能开发出安全和高质量的研学产品。从业者需要深耕研学旅行理论,设计高质量的研学旅行课程,增强学生的体验感,并有效地融入社会实践,突出知识性,针对学生需求进行个性化设计。
课程是研学旅行的灵魂,做出科学和接地气的课程是重中之重。黎老师表示,做课程设计不一定要高大上,但一定要合适。“举个例子,如果在研学过程中,为了突出高端,请出名师大咖来授课,问题是这样的话语体系学生接受度如何,是否感兴趣,能否听得懂,这些都需要考虑。”黎老师表示,研学游可以理解为一个行走的课堂,应该更关注它的“改变”。学生无论学习方式,还是学习场景都发生了变化,学习由被动接受转变为自主学习,由个体的独立学习转变为小组合作学习,由机械的记忆性学习转变为探究式的研究性学习。如何让这些区别于传统课堂的改变能真正有效发生,是每一个研学产品设计不可避免考虑的因素。
“真正做好做实研学旅行,最后还要做好考核评价体系。”黎老师表示,家长掏钱购买研学产品,那么最终你的交付结果是什么?是否有交付标准?“要设计出叫好又叫座的研学产品,这是一道绕不过的坎。”